2022年8月2日，全球环境基金（GEF）发布《推进城市可持续发展以实现绿色复苏》（Advancing Urban Sustainability for a Green Recovery）。该报告探讨了城市可持续发展的关键要素和解决方案，讨论了促进绿色复苏的推动因素，并强调了城市的领导力、综合方法以及不同行为体之间的协作如何推动城市继续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并有效应对COVID-19等危机。

城市正处于关键时刻。作为全球经济的主要贡献者，城市在建设全球繁荣和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方面发挥着基础性作用。与此同时，它们的迅速和不受控制的扩张正在导致环境退化。此外，在有关COVID-19病例的首次报告中，约90%病例发生在城市，疫情几乎影响了城市发展的方方面面。特别是，贫穷和脆弱的城市人口不成比例地受到环境、经济、社会和健康挑战加深的影响尤为严重。这些相互关联的挑战和动态加强了发展可持续、宜居和抵御冲击的城市的必要性。自大流行开始以来，极端气候和自然损失增加，城市有机会以系统整合自然、气候和社会包容性的方式从多重影响中恢复过来。此时此刻，采取绿色和有弹性的复苏，可以成为持久城市转型的基石。

认识到应对日益增长的城市挑战对应对环境退化的重要性，GEF于2017年在GEF-6阶段启动了可持续城市项目，作为一个综合方法试点项目。随后，GEF-7扩大了城市群体，成为一个名为“城市化转移”的影响项目。这两个项目共同支持了17个国家的50多个城市，提供了3.1亿美元的赠款资金，并利用了近40亿美元的联合融资。本报告旨在从该计划中汲取经验教训，并展示地方和国家政府如何将投资转向有助于更健康、更具包容性的城市和经济复苏的解决方案，同时产生环境效益。

1 更好地重建可持续发展的关键要素

根据GEF可持续城市项目的经验，该报告强调了城市可持续发展的四个关键要素，这些要素与应对COVID-19大流行有关。

（1）整合——制度、空间和自然：大流行提醒人们，正是通过跨三个维度（制度、空间和自然）的整合，城市才能够超越次优干预措施，并最大限度地发挥其潜力，共同取得更好的成果。①制度整合：国家和地方政府为实现共同的可持续发展目标进行纵向协调，并在城市规划、融资和服务提供等领域进行横向协调，以避免孤立行动；②空间整合：允许在城市内满足多种需求，如流动性、粮食生产、废物管理和定居点，以及通过将城市与其周边大都市地区、经济和生计联系起来，实现区域整合；③与自然和气候相结合：通过以下方式在自然系统和建筑环境之间建立协同作用：a）将自然带入城市；b）将城市与周围的自然生态系统连接起来，以提供清洁空气、水安全和洪水管理等关键城市服务；c）通过城市的供应链和消费模式将城市及其生态足迹与其他地区或国家联系起来；d）将气候行动纳入城市政策和计划的主流。

（2）复原力——从新冠疫情中吸取教训，为未来的冲击做好准备：城市建立多灾害复原力的能力对于管理持续的健康危机至关重要，而且也将能够承受未来的冲击，无论是气候变化、自然灾害、冲突还是新的流行病。①考虑到不可预测的未来和气候与健康等危害的相互关联，以更灵活的方式建立多灾害复原力；②做好应对未来各种意外冲击的准备，为复原力和适应能力建立长期转型；③要认识到，城市的复原力永远不会比它最薄弱的环节更强大。

（3）包容性——加强城市平等和公平利益：这场大流行病对平等和环境正义敲响了警钟，强调包容如何有助于公平的城市复苏，并促进实现全球环境目标所需的行为改变。①更公平地获得基本的城市基础设施和服务，以提高城市生活质量；②解决非正式住区的具体需要和纳入非正式部门；③加强妇女和青年参与城市可持续发展。

（4）健康——将城市中的人类健康与环境健康联系起来：城市见证了健康如何支撑人类发展的各个方面。在此背景下，最新的“健康地球、健康人”方法在城市环境中变得越来越重要，环境和公共卫生目标之间的协同作用可以改善公民的福祉。①让当前的公共卫生服务为环境行动带来机会；②利用“同一个健康”方法，该方法适用于不同部门和规模，包括城市和地方社区；③解决城市健康状况不佳的背景根源及其与环境方面的联系；④以“健康城市”作为商业案例。

2 推动城市可持续性和绿色复苏的解决方案

从GEF的可持续城市项目以及其他项目中吸取的教训表明，发展中国家的许多城市已经找到了直接有助于上述四个可持续发展要素的创新解决方案。

（1）战略性、精心规划的密度和流动性：采用战略性和精心规划的密度，可以防止城市扩张和环境退化，并建立充满活力和连接良好的社区，从而为提供包括公共卫生在内的各种城市服务创造更好的条件。①可持续交通和以交通为导向的发展（TOD）可以推动紧凑、充满活力和连接性更好的城市发展；②紧凑的城市和有序的城市扩张可以改善城市的包容性和环境正义；③混合土地使用、生态区和分散的社区创造了更有活力和自我维持的社区。

（2）城市景观中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和生态系统服务：①跨界的城市规划方法有助于将城市与自然环境联系起来；②大自然建立复原力的能力可以改善最脆弱的城市社区的生活质量；③投资于城市绿地和生物多样性带来许多经济、社会和健康效益，有助于促进城市景观中的自然。

（3）提高资源效率和弹性的循环经济解决方案：①危险废物和电子废物管理和回收的创新模式有可能在城市创造新的就业机会和改善人类健康；②可持续粮食系统是城市循环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可以加强复原力、健康和地方经济；③城市正在为当地企业发展和采用循环模式创造有利的政策和投资环境。

这些优势在天津、宁波和深圳的交通导向发展规划中得到了体现，通过阿比让（科特迪瓦）的包容性和弹性住房，在约翰内斯堡（南非）的分散生态区中可以看到，并且还在门多萨（阿根廷）指导以人为本的枢纽规划。在大流行期间开始实施GEF资助设计项目的几个城市优先考虑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考虑到它提供的多重环境、社会和经济效益及其对公共卫生的直接贡献。通过在亚松森（巴拉圭）和圣何塞（哥斯达黎加）城市地区的跨界规划和整合自然，在基加利（卢旺达）和弗里敦（塞拉利昂）开展城市湿地、森林恢复和减缓气候变化，以及在钦奈（印度）拟议的湖泊恢复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效益，取得了令人鼓舞的进展。城市还为有效的废物管理提供了循环经济解决方案的完美背景，并减少了城市资源需求或“城市重量”。本报告提出的一些成功方法包括在拉各斯（尼日利亚）处理电子废物的新的多利益攸关者平台，印多尔（印度）固体废物管理的空间优化，以及由罗萨里奥（阿根廷）当地社区领导的城市粮食生产。这三种解决方案有机会为城市的绿色和弹性复苏做出贡献，因为它们在创造新的就业机会、提高生产力和收入、减少污染和浪费以及改善健康和卫生方面具有很大的潜力。

3 促进全球可持续城市行动的推动因素

由于项目中的一系列关键促成因素，所有这些解决方案都已被城市采用和推进。其中包括城市愿意加强包容性治理和共同创造的伙伴关系，这有助于城市与私营部门和民间社会接触，并重点关注最脆弱的社区。创新融资机制和工具已成为城市通过释放包括私营部门在内的新的投资机会来调动财政资源的重要战略。最后，在这些城市中使用数据、指标和数字工具为改进规划、跟踪和监测进展带来了无限可能，COVID-19促进了新工具的使用，不仅可以应对大流行病，还可以应对气候变化、废物和污染、土地退化或生物多样性丧失等环境挑战。在整个大流行期间表现出的强大城市领导力正在为这些推动因素提供支持，这将仍然是最大限度地利用机会和引导城市走向城市转型的关键驱动力。

（1）构建城市包容性治理和共同创造的伙伴关系：①城市网络、平台和伙伴关系帮助城市相互学习并更好地重建；②在综合方法的推动下，改善地方治理可以使城市超越常态；③公民和民间社会的参与可以为城市中的贫困和边缘化群体带来包容性利益。

（2）创新融资机制和工具为城市调动资源：①各国政府在加强城市层面的绿色和有弹性的基础设施和服务的融资渠道方面可以发挥重要作用；②重视可持续性和其他共同利益的基于市场的创新机制可以在公私伙伴关系模式的基础上调动融资；③国际环境金融可以在为城市绿色投资创造有利的投资环境方面发挥催化作用。

（3）改善城市规划和进展跟踪的数据、数字工具和指标：①在抗击COVID-19的斗争中，城市内部的许多机构越来越多地开始合作，以填补数据空白，促进行动者和部门之间的数据共享；②数据的战略性利用支持改进综合规划和城市伙伴关系；③当地社区可以帮助弥合数据差距，并为更具包容性的城市发展做出贡献；④新的框架、指标和度量可以帮助衡量城市系统的转型，作为更好地重建的一部分。

展望未来，跨多个维度提供可持续效益的战略规划和投资为环境、人类和经济复苏提供了双赢的机会。采用综合方法进行城市规划并利用数据和循证决策的城市可以从这次大流行病中吸取正确的教训。更好地了解COVID-19的系统性影响及其与环境压力源（包括气候变化和自然丧失）的相互作用，为将城市改造成更宜居的地方提供了可能性。随着城市的雄心和领导力变得更加强大，并与国家战略更加一致，它将帮助各国从大流行中恢复过来，同时也有助于实现其可持续发展目标。